老家有很多山，大多數是荒蕪的土山。不過外婆家屋后的那座土山，卻被外婆打理的很好。記得那年秋天，是第一個收成年，全家便抽空回老家幫外婆秋收。

我如愿以償和外婆進了山，沒想到秋天的山真是賞心悅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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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婆背著大背簍，一手牽著背小竹簍的我，踏著黃葉毯，順著羊腸小道，走到最近的玉米地，我已經汗流浹背了。掙脫外婆的手我一頭扎進一人高的玉米地里，不顧身后直呼“小心點”的外婆。撥開被玉米壓彎腰的玉米桿，我挑挑選選，一把抓住那個最大的玉米穗，用力想把玉米穗掰下來，我卻差點一個趔趄向后載倒，驚出我一身冷汗，我頓時有些灰心。這時，外婆出現了，身后的大竹簍幾乎滿了一半，見我的小竹簍還空空如也，外婆隨手拉過一個玉米稈向我示范：“看好嘍！”外婆拿住玉米根部，輕輕一扭，稍一用力，那個剛才我還無可奈何的玉米穗便乖乖落入手中。會了嗎？外婆微微笑到。嗯……嗯，見我直點頭，外婆便鉆回玉米地里，不見了。我深深吸了口氣。學著外婆的動作，一扭，一撥，嘿，可別說，真管用！我頓時來了勁兒，小竹簍不一會兒便裝滿了玉米穗。

玉米收得差不多了，那扁豆地還等著哩！鉆出玉米林，外婆已經在前邊等我了。“山上坡陡，你在這兒等我。”盡管有些不滿，我還是乖乖地蹲在外婆挑好的小坪地里。看著外婆弱小的身影漸漸變小，在綠油油的扁豆地里，像一只帆船在綠色波浪里弄潮。我擺弄著竹簍里的玉米穗，不時向外婆揮手。藍天，又高又遠，一大團一大團的白云，從山上飄過，仿佛要壓在外婆身上似的……

一陣秋風拉回了我的思緒。如今，外婆因為患病雙目失明，靠坐輪椅度日了。而外婆家那座小山，也回到了荒蕪的模樣，仿佛也替外婆悲傷。我常常望著外婆家的方向發呆，再也回不到和外婆一起收獲的那個喜悅的秋天了，心里充滿了長長的遺憾、無助、傷疼的思緒。